守恒定律
“所以，贵鬼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关注到自家的孩子愁眉苦脸了半天，还时不时地用小眼神偷偷瞥向穆。如此反复几次后，向来善解人意的穆先生还是决定开口问一下比较好。
万一憋坏了这孩子呢?
贵鬼不自然地瞥开眼，继而开口，“穆先生为什么总是提起物质守恒定律啊?”
真是的，怎么每当穆先生一提起，师公就会突然闭嘴了呢?
啊，原来是这个，终于问出来了么。
穆欣慰地想。
“因为师公不认真吃饭，这是不好的。”穆笑着回答，“贵鬼不可以学师公，知道吗！”
贵鬼呆愣楞地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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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哟——”
摘下奢华的三重冠后，显示的是这几天持续连轴转的男人疲惫不堪苍白的脸庞，且不说那一双红如血的眼睛是如何如何，但凡让人瞧见教皇大人乌青的眼底，略微失去血色的唇，以及无暇顾及的杂乱的头发——谁见了不道一声“奇怪奇怪”，然后心底里嘀咕什么事让向来稳重的教皇大人失去风度。
兴许是知道自己有些许过于顽皮了，穆本身心底里也有些不安，在再看见自己的老师带着一身遮不住的心力交瘁的模样出现在面前，这下子，心下的那一小股慌张和忐忑也在立刻放大——并且更多的是懊恼。
于是史昂只需稍稍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弟子脸上紧张和懊悔，多的已经要从穆那一双漂亮清澈的眼泉里溢出来了。
教皇微不可查地叹气，刚刚从阿布罗狄的口中大抵也知道了什么原因，但是他今天实在是没有往常一般的力气去说教，只是默默地接过在一旁僵直地站了许久的侍者手中的晚餐，用饭勺细细地拢好。
“——穆，我教你的物质守恒定律，你可还记得?”
不是预想中的说教，反倒是平常普通的知识抽查——当然，穆也没有因此而放下心，而是更加认真谨慎地回答了起来。
“是的，老师。物质守恒定律是自然界的基本定律之一。在任何与周围隔绝的物质系统中，不论发生何种变化或过程，其总质量保持不变。”
教皇点点头，并不因为穆完美的回答而多作鼓励，“那么，穆可知道，这个定律还能运用在其它方面?”
“其它?”
“是的，例如，如果今天这个晚餐，穆不打算吃的话，它将会进到别人的肚子里。”史昂看似正经地说，“它总是要被吃掉的，或许是我，或许是修罗，也许是沙加。”
顺带一提，为了安抚穆的中国胃，摩羯座战士将练习中国菜加入到了自己这些天的练习中去，以及活佛更为挑剔的饮食。
穆没有听明白，但是感觉老师说的话不太妙，只得懵懵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教皇垂下眼眸，手中的碗已经微凉，原本的饭香也在逐渐褪去，弥散于空气中。
“世间万物为了维持平衡，有产出必然会有消耗。如同这一碗饭菜，如若穆不吃，便会有其他人吃——这就是物质的转移。”
穆瞪大了眼睛。
“物质的转移会带来相应的能量——继续刚刚的例子，譬如，变得有精神，有力量，可以长高。”
穆微微张唇，不知作何回应。
“于是修罗，沙加他们会越长越高…穆猜猜后面还会发生什么转移?”
穆低下头，紧张地看着地面，脑子里正经历一场风暴——不过这孩子才多大呀，那场风暴也最多是长者给予他的一小片乌云后的雨打芭蕉罢了。
教皇耐心地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果不其然看见小穆同学诚实地朝他摇头求助。
“是喜欢，和爱，”史昂不打算看小穆，忙碌的师长就算再忙，也不允许自己的弟子会有浪费粮食的这种行为，更何况什么绝食等等之类，“谁认真吃饭，认真变强，变得厉害，教皇就更爱谁。”
穆瞬间红了眼，小声地抽泣了起来，但是碍于在威严的教皇面前，实在是不敢大声哭泣——毕竟老师曾说过，在圣域，他不仅仅是穆的恩师，还是圣域的教皇。
所以穆理所当然或者根本没注意到教皇语言里谨慎的措辞。
“老师，不、不喜欢穆——”
史昂看着不远处的未来的白羊座战士哭的可怜至极，一时间也跟着后悔，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怎么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住。
想到这里，史昂开始反思起最近自己确实是太忙了，没有时间陪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弟子，是自己不远万里牵着手带来圣域的孩子，这才多大呢，怎么能苛求他可以像撒加艾欧洛斯他们一样让自己少操些心。
罢了罢了，百年才等来的亲传弟子，何必呢?
于是史昂败下阵来，忙招呼着穆过去，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那，老师、还喜不喜欢穆——”虽然是在哭，但是穆还是口齿清晰地要讨个回答。
“喜欢、当然喜欢，穆是我最喜欢的孩子，”穆的小脸紧紧贴着史昂的脸庞，来回蹭着，让史昂感觉到了那种独属于孩子的娇嫩，“只是老师太忙了，以后不必等老师一起吃饭。”
“可是，老师是不会认真吃饭的。”老师只要作为教皇一忙起来，就不会好好吃饭的，一点儿不也像在嘉米尔时乖乖的老师。
“会的会的，”史昂尬笑，没想到这都能被穆关注到，想来这孩子也确实是关注着自己，“以后还需要辛苦穆来监督老师，好吗?”
穆这才破涕为笑，高兴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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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该吃饭了。”
“穆哟，待我把童虎的棋吃完反将一军…”
“老师，物质守恒定律！”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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